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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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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初一覺得自己完全是無妄之災。

雖然他也知道判官墓裏的這些法器非同小可, 但還是沒有出手多拿, 而是老老實實的。是他一個人的老師,又怎麽比得過其他人不約而同的不老實?因此, 這一路上雖然沒有經過太多的危險,卻也不能算輕松。

開始, 木初一還覺得這一次的考試難度有點大了,連他都覺得十分吃力。可是現在一看這些考生們拿出來的法器, 木初一就算脾氣再好也覺得自己吃了大虧了。

這個和爸爸說的不一樣啊。

不, 爸爸以前也有說過吃虧是福的。

話是如此,終究還是意難平。

……早知道考生們都如此, 他也應該將自己之前遇見的那個法器拿到手才是, 這樣的話,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。

木初一難得的有些後悔。

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也就是木初一明明見到了卻放棄了的那一個杯子,誰也沒有去指責木初一的不對。咳咳, 畢竟木初一在某種範圍上還幫忙降低了難度呢,做人不能太恩將仇報了對不對?

“我當時是在西北方見到的杯子。”木初一在生了一小會兒悶氣之後,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輕重緩急。等獎這些法器全部聚集起來,再離開判官墓的時候算賬不遲。

因此, 大家根據木初一給的線索, 慢慢的來到這最後一個法器的藏身之地,同時,心裏也警惕十足。

一旦拿走了法器,那法器鎮壓的那些妖魔鬼怪就會跑出來。不過他們這裏有這麽多人,倒是不用太害怕就是了。

“我們誰去拿東西?”曹帆不動聲色的看了木初一一眼, “你上還是我上呢?”

目前來說,他們兩個人不是人類體質,容易取走法器,而不傷害到自己。至於楚岳,這人實在太過古怪,一開始就被曹帆暗暗拒絕。

“我去吧。”木初一當仁不讓的說道,“之前我看見它卻沒有拿走它,這一次輪到我,或許真的是我和它有緣分。”

這些法器若是能夠被帶離判官墓,肯定會還給他們一開始的得到者。

木初一錯過了第一次的機會,就萬萬不可能錯過第二次。

曹帆撇撇嘴,將木初一是心思看的分明。他已經拿到了一件法器,也就不在乎這最後一件是誰的了。

他不明白的是,這麽來回折騰,木初一又是何苦呢!

有了考生們護法,木初一前去取走法器的行為就變得異常順利。

當然,在木初一取走法器的剎那,就有幾只鬼冒了出來,猙獰著面孔,想要殺掉釋放他們的人。

只是不等這幾只鬼將在場的考生們模樣看清楚,各種各樣的攻擊就已經朝著他們撲了過來。

這幾只惡鬼,被鎮壓這麽多年,法力本來就已經微弱,冷不防受到這麽猛烈的一堆攻擊,簡直好像在一根還沒有燃燒起來的木頭上直接潑了一盆冰水,能燒的起來才怪呢?

“要是每一次那些妖魔鬼怪都像這一批這麽弱就好了。”張掖忍不住感嘆道,只要他們齊心協力,什麽樣的妖魔鬼怪,能夠成為他們的對手?

“不過是打了人家一個措手不及而已。”謝半彎不客氣的嘲笑道,“與其想這些有的沒的,還不如將這些法器湊在一起,看看我們要如何利用它們離開這個地方吧。”

如今就要法器已經齊全了,但是卻並沒有發生什麽明顯的異常,他們也只能在邊上幹瞪眼而已。

“我只是知道有這麽一個可能,具體怎麽做我不知道。”木初一搖搖腦袋,“這應該是你們需要了解的問題了。”

劉博文蹲了下來,倒是興致勃勃,“也許要利用這九個法器,擺一個陣法呢,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,不可能這麽快就能提前結束考試的。”

吳不落看見這些考生因為法器的原因差點吵了起來,並沒有想都不想的加入到爭吵當中,而是覺得有些疑惑。

這一切似乎顯得有些太過於順利了,總覺得不太對勁。

吳不落的目光在場上的考生上流連了一會,最後又將目光放在了那個幻術師的身上。

可憐的幻術師是被吳不落這麽一盯,差點哆嗦得尿褲子。

“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想從這裏出去?”吳不落在一旁誘導,“你也應該從這個判官墓拿裏到了什麽東西吧。”

說逆陰盟的人什麽都沒有拿到吳不落是根本不會去相信的,如果對方真的這麽弱,早就被地府連根拔起了。

幻術師還在裝瘋賣傻,“你說什麽呢?我一直都被你捆著哪裏有時間去拿東西?”

吳不落要是能夠信他這麽拙劣的謊話,根本不可能走到現在。

“既然這樣,看來我要對你好好的進行全身上下的搜索活動了。”吳不落微笑著回答道。

幻術師打了個寒顫。

路東則是在遠處用憐憫的目光看著這個可憐的幻術師先生。落到吳不落手裏,那簡直比生不如死還要可怕。

楚岳默默的走開了幾步路,盡量不想去看吳不落折磨人的手段。

為了不嚇到其他的考生,他還是幫忙遮掩下吧。

好在考生們也很知情識趣,並沒有過去看吳不落怎麽折磨人的樣子。

這也是為了維護自己的身心健康吧。

一段時間過後。

“你,你別過來!”可憐的幻術師先生對吳不落已經產生身體上的恐懼反射了?

“我能說的我都告訴你了。我並沒有拿什麽東西,我只是完全在聽候上級的命令而已。”幻術師已經被折磨的有些精神失常了。

吳不落的第六感是對的。

幻術師先生說出了一個大秘密,足夠讓他們這個短暫的團體遭遇最大的危機。

在今年最後的這一批考生之中,有人是逆陰盟派來的臥底。

逆陰盟與地府的鬥爭之中,向來是地府贏的多,在歷史裏,逆陰盟也很少有過和地府進行正面的交鋒。

因此為了保證自己的存活,合適的釘子是必要的。

在逆陰盟裏,不是同樣也有地府派過去的陰官麽?

逆陰盟的上下級關系是很嚴格的,想要晉升也要需要完成各種各樣的任務,下級也沒有本事能違抗上級的命令。

幻術師本身因為職業的緣故,在逆陰盟裏的職務就不低,可這個隱藏在考生之中的那個臥底,等級卻比他還要高。

幻術師雖然被綁著,卻也可以通過臥底留下來的信息了解到了自己的情況。只是對方到底是誰,幻術師壓根就不知道。

“楚岳,看來我們這一次麻煩了。”吳不落雖然這麽說,但是眼睛裏卻閃過一陣看好戲的光芒。

就是和人鬥智鬥勇才會有趣啊。

現在所有的人都還被困在這個判官墓裏,其中還有那麽幾個居心叵測的,他們只要努力拖一點後腿,不讓大家出去,完全是可以做得到的。

“雖然吳不落這個人每天都在陰官考試的規則範圍之內來回踩線玩,但是不得不說,他的感覺還是很敏銳的。”一個考官忍不住感嘆道。

相比之下,木初一就顯得格外純良了,根本就不是這些老狐貍們的對手。木嵐也是不容易,好不容易教導出一個乖乖的孩子,結果這一次遇見的考生們一個比一個狡猾,感覺木初一的三觀都要碎掉了。

“可是初一可愛啊,可愛就是正義,他要是沒有考上,我就招他當實習生。”一個女性考官忍不住捧著臉說道。

“與其說吳不落是聰明,倒不如說他是經常自己為原型,去揣摩那些人的想法,這樣的人聰明是聰明,但我覺得還是太過危險了。”另一個考官明顯看出了吳不落的本質,“一旦有一天,吳不落開始想不開報覆社會,他就會變成我們最難纏的對手。”

“正因為吳不落危險,所以才要讓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吧。在這一次的考試中,他的表現絕對算是出彩,他都不能當上陰官,我想,其他的人就更加沒有資格。”

而且,陰官工作上遇見的那些對象,又有幾個是善茬?陰官聰明一些,絕對比那些蠢貨要活得久。

“怪不得之前我看見崔判官的臉色臭臭的,看來判官早就知道我們這一次考試裏混進了釘子啊。”

眾多考官想到之前判官大人那奇臭無比的臉色,終於找到了原因。

“這也很明顯吧,這一次考生的素質未免也太高了。隨便拿出一個,放在往年都得是妥妥的前三甲,看來逆陰盟也是下了血本了。”

他們的隊伍裏可能有內奸的事情,吳不落完全沒有隱瞞的想法直接告訴了大家。

吳不落一邊說,一邊觀察著大家的反應。不得不說能當臥底的心理素質那是杠杠的,哪怕演技出眾如吳不落也完全沒有發現誰有不對。

棋逢對手才會有意思啊。

“你確定我們身邊有臥底嗎?而不是這個幻術師為了自保才隨便攀扯我們,讓我們自相殘殺?”曹帆忍不住問道。

“有臥底也是很正常的吧。逆陰盟做事本來就卑鄙無恥,他媽要是放過這麽一個好機會,我才會覺得奇怪呢。”

“如果沒有問題,為什麽我們現在找到到了法器,還是沒有辦法出去?”

“關鍵是你們覺得臥底會是誰呢?走到我們這一步的,怎麽都是有名有姓的,馬上就能夠考上陰官,確定要為了這麽一個小小的反派組織,而放棄自己未來的大好前途嗎?”

……

很顯然,大家對於臥底的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,但絕大部分的人還是認同吳不落的想法的。

如果沒有臥底的存在,那麽他們現在所做的事情就已經陷入了僵局,相反,如果能夠找臥底,說不定他們就能離開這個地方。

可是也正如之前一個考生所說,能夠走到現在,有哪個人是傻子呢?一旦被認出來是臥底,他的前途就全部都完了不說,恐怕還會連累師門。

“臥底難道不是很明顯麽?”一個考生不怕死的將目光對準了謝半彎,“謝先生名聲如此不堪,行事作風也完全不似我正道中人,我看和逆陰盟是脫不了關系的。”

這還真的是不怕死啊。

吳不落看了這個考生兩眼,想起來他好像是被謝半彎操控過得傀儡之一,如今恢覆了神智,自然是第一時間為自己報仇。

就是這個理由找的不怎麽樣。

謝半彎嗤笑一聲,連回答都懶得回答,完全不想和這麽一個傻子說話。

“謝先生不可能是臥底的。”劉博文笑著看著那位考生,“事實上,謝先生當初還一個人搗毀了逆陰盟的一個分部,至今謝先生還在逆陰盟的懸賞裏呆著。”

當初謝半彎沒有怎麽出名的時候,性格就已經很惡劣了。據說他和逆陰盟是產生糾紛,就是因為他們看上了同一件東西。

逆陰盟的人完全不將謝半彎看在眼裏不說,還大肆嘲笑他的殘疾,說謝半彎不如改名叫謝半臂。

謝半彎一戰成名,不容許任何人說他的殘疾之事,就是從這一件事開始。

那個分部的人大半都被操縱,互相殘殺,甚至驚動了地府!

最不可能的臥底就是謝半彎了,謝半彎心眼小的簡直沒法插針!

“說不定是他自導自演呢?”這話說起來實在太過無力。謝半彎一戰成名都已經是好些年前的事情,難道他們在那麽多年以前就開始布置了嗎?就為了一個小小的陰官考試?

“這麽說的話,我也完全沒有問題。”張掖站出來辯解道,“我茅山派向來和逆陰盟不死不休,甚至我們門派的一個師叔就是死在了他們手裏。我是我們掌教唯一的弟子,以後就是茅山派的掌門,逆陰盟我給我多少好處才能抵得過這麽一個掌門之位?”

這話也實在說的太有道理,完全沒有辦法反駁。

誰會去放著一個好好的掌門不當,當一個會被地府拒絕的逆陰盟中人啊?

有了這麽兩個人在前面解釋,大家也開始紛紛為自己辯解起來。

“我雖然不是未來掌門,可我爸爸是掌門啊,我以後娶了我師妹,我就是掌門夫君了!”

“我爸爸是陰官。”

“這已經是我第五次來考陰官了,我就算是臥底也沒有這麽百折不撓了吧。”

……

大家似乎都各有各的道理,各有各的背景。

他們這麽說了一圈,吳不落才發現這些人要麽就是有親朋好友在當陰官,要麽就是有一個特別牛逼的門派背景出身,總而言之,和吳不落這種窮人是完全不一樣的。

如果吳家沒有敗落的話,吳不落也可以稱得上是世家子弟,可以加入他們的討論圈裏一起吹噓了。

但是世界上是沒有這麽多的如果的。

這些人都說了一圈之後,場上就陷入了比較古怪的沈默之中。

只剩下吳不落和楚岳兩個人沒有說了。

相比起這些人的背景,他們兩個人就像是從天而降的黑馬,從來沒有什麽人知道他們兩個是誰,不知道他們兩個是什麽來歷出身,仔細想想,倒是蠻可疑的。

“我如果是臥底的話,就不會將消息告訴你們了。”吳不落毫不在意的說道,“更重要的是,我和楚岳兩個人將所有考官的目光都放在了我們身上,如果我是臥底我根本不會做這麽出格的事情。”

楚岳的回答就更加簡單明了,“我是僵屍,我什麽也不缺,逆陰盟未必請的動我。”

“這麽想來的話,的確是你們嫌疑最大呀。幻術師不也是你們抓住的嗎?你們卻沒有殺了他。”之前企圖拉大家下水去懷疑謝半彎的考生反駁道。

“你若是再多說一句話,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。”謝半彎冷冷的看著這個考生,“能夠走到這裏,你的運氣也算是很好了。請你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力。”

那個考生就好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,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
“我覺得吳不落和楚岳兩個人完全不可能是臥底。因為他們兩個是我們之中最有可能成為陰官的人。”阿羅緩緩說道,“4號考場的人應該都很清楚他們兩個的實力。”

優秀的臥底是不能被任何人發現不對的。吳不落和楚岳兩個人的表現簡直是將自己所有的一切,都放在眾人的審視之下,因為他們足夠坦蕩,反而是最沒有可能的。

“我看不如直接將這個幻術師給殺了,殺他又不扣分,到時候誰臉色不對,誰就是臥底了。”曹帆聳聳肩膀道,“這麽你一句我一句的,我們聊到地老天荒也聊不到臥底是誰呀。”

“可萬一對方鐵石心腸呢?”

“反正幻術師這麽稀少,能夠解決一個未來可能會成長的對手,對我們地府來說也是好事。”曹帆早就不是人了,自然也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想法,“這方法是最簡單,也是最值得一試的。”

現在還留在判官墓裏的,也有相當一部分是非人類。曹帆提的這個建議無疑十分對這些非人類的胃口。

“對對,殺了他不就完了?”

“說不定就是這個小子在騙我們的呢!”

“這小子的幻術給我們造成了多大的麻煩,害得多少人出局?我先送他去見如來佛祖也沒什麽不好!”

幻術師先生被這個神展開已經弄的說不出話來了。

不過這些人真的想要殺掉他的話,那麽洩露了臥底他肯定也不會有人來救。

就算是幻術師又怎麽樣,逆陰盟本質上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組織,他們絕對不會耗費力氣來救一個沒有多少利用價值的人。

幻術師已經覺得驚恐了,“我姐姐是逆陰盟的骨幹,你們絕對不能殺我!”

“這樣的話,那就更要殺了!”曹帆步步逼近,“先殺了你,免得夜長夢多,你口中的那個臥底我們也一定會找出來的。”

“其實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找得出來臥底。”吳不落突然笑著說道,“就是比較麻煩而已。”

“什麽辦法,你怎麽不早說?”

“真言術啊。我也是剛想起來。”吳不落微笑著說道,“一個一個的輪流來,由好幾個人一同施法,被問話的人不許反抗,我們總能找到那個說謊的人,你們覺得如何?”

“這……但也算個辦法。”

“可是我們從小就在學習怎麽抵禦對方的法術,想要不反抗實在太難了。”

“那就再布置一個陣法唄。”吳不落看著劉博文笑道,“你布置一個讓人昏睡的陣法吧,到時候他昏昏欲睡了,再來施加真言術效果是最好的。”

劉博文連忙應了。

“我們反正已經等了這麽久,不如再等一等。等到陣法布置完成,一下就可以真相大白了。”

“這……好吧。”

“死馬當活馬醫了。”

他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。

劉博文勤勤懇懇的在布置陣法。按照她的估計,大概有個三天就差不多可以將陣法全部完成了。

而正當劉博文準備繼續刻畫自己的陣法的時候,卻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已經被圍了起來。

“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不對的?”劉博文停下了手,好奇的看著吳不落,她應該裝的沒有絲毫的破綻才對啊。

“從你一開始出現的時候,我就覺得你不對勁了。”吳不落摸摸鼻子,“雖然只有一點點,但你身上的藥味很難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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